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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:布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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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雲卓不懂她為什麽突然又把這件事掛在嘴上,畢竟關於道謝這個問題,過去這快一年的時間裏面已經說過太多次數。

“不用,你沒事就好。”

他說道,說的是今日的事。

秦小姐微微一笑,伸手在下巴上碰了一下。

蕭雲卓忍不住要再提點一番,卻看見秦小姐的手沒有收回,而是直接往前伸,做出伸手做請的意思。

這是直接要逐客了。

蕭雲卓百感交集,將到嘴邊的話重新演了下去。

蕭雲燕拉著秦小姐的手,上下打量了一番,最終只留下一句話。

“我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
很多話,尤其是女孩子間的心裏話,不適合當眾說,那必須是在適當的環境之下,適當的氣氛之中,面對合適的人,在最恰當的時刻開口。

秦小姐點了點頭,算是應下了這個約定,再次伸手做請,蕭雲燕只好依依不舍的隨著蕭雲卓離開。

秦小姐只將人送到正院門口,曹貴上前將人接過朝大門外送去。

他避嫌,一般沒有事是不會進正院門,所以剛才的事情並不知情,這時候對著蕭雲卓也就沒什麽好脾氣。

秦小姐看著走遠的兩個人,回過身將註意力轉移到蘇璟的身上,這次沒有伸手做請,而是率先往裏走,重新走回屋內坐下。

蘇璟的隨侍立刻上前,將屋內的狼藉收拾幹凈,不一會就重新將幹凈的茶具端上來,放在蘇璟面前。

蘇璟親自泡茶,秦小姐則是拿出棋盤和棋子,按照記憶裏的樣子,分著黑白子擺成之前未下完的樣子。

蘇璟泡完茶,就看見滿滿一盤的棋子,和上次的局勢分毫不差。

他沒有過目不忘,卻很清楚之前的棋面,秦小姐卻是將每一顆棋子的落子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
“你的記性真好。”

他由衷的讚嘆,將茶盞遞過去,秦小姐接過放在一邊,將最後一顆白子落下。

“習慣了,多幾次就什麽都會了。”

話說的雲淡風輕,背後經歷過的是什麽,蘇璟雖然不清楚,但知道一定是一段艱難的過程。

“不看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?”

他問道,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“不看也罷,都已經猜到的結局,看不看又沒有什麽驚喜。”

蘇璟默然,輕笑了一聲,將白子放在身前。

“所以還繼續?”

秦小姐撚起黑子思索了一會放下,搖頭。

“不繼續,隨便說說話吧。”

蘇璟點頭,望著秦小姐脖子上的傷口,血雖然已經止住,但是傷口歷歷在目,雖然不在現場,他依然可以想象的出,當時的情況有多緊張。

“這件事是我不好,接下來我還是派人過來吧。”

秦小姐沈吟了一刻,她拒絕,但是最終還是點頭。

“也好,畢竟我是你的未婚妻。若是今日的事再出現一次,也是你臉上無光。”

蘇璟含笑點頭,看準位置,將白子落下。

“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後悔。”

秦小姐不擡頭,跟著下子。

“不後悔,有什麽好後悔,我和你在做同樣的事,為著同樣的目的,為何要後悔?”

三日後,秦小姐和蘇璟被賜婚的消息忽然被寧長悠和蕭雲菁的小道消息取代,迅速成為街頭巷尾一致議論的話題。

這件事其實在三天前就已經有人隱隱綽綽在說,但是當時廢除妖言令的聖旨剛下,大部分人就算剛說也只是小聲傳播。

但是這點在顧長卿大鬧酒樓以後完全改變。

顧長卿在沖動之下,把蘇璟和秦小姐狠狠的罵了一頓,罵了一頓還不算,順帶還說整件事的起因是寧長悠覺得秦小姐的性子太剛烈不好相處,所以轉而看上蕭家的三小姐蕭雲菁。

這個說法迅速的在街頭巷尾傳播,甚至有些孩子編成了歌謠傳唱,寧長悠就這樣成為了妖言令廢除以後,第一個被人津津樂道的皇室。

顧長卿沈著臉坐在床邊,一口一口親自餵著寧長悠吃藥。

寧長悠覺得麻煩,想奪過來自己吃,結果動作沒有顧長卿快,搶了幾次沒搶到。

“別搶了,等會藥灑了還得再熬,你還想她跟個黃臉婆一樣跟那爐子面前蹲著?”

一句話把蕭雲菁親自熬藥的事情說的幹幹凈凈,不但說的幹凈,還把人狠狠的損了一頓。

蕭雲菁紅著眼睛站在一旁。寧長悠還不能起身的時候,餵藥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她在做,今天寧長悠才說要自己喝,就被顧長卿直接搶了過去。

“你要的話,我都幫你放出去了,這下,你是真的覆水難收。”

顧長卿說著,又斜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蕭雲菁。

“我和他說話,你不知道避嫌嗎?”

蕭雲菁的臉瞬間紅透,依然倔強的站在原地不肯挪步。

三天前,蕭雲卓過來領人,蕭雲菁直接不肯回去,言明要一直住在趙王府照顧寧長悠。蕭雲卓大急,要找寧任理論,卻被顧長卿三言兩語說了回去。

“傳話是傳話,你留她在身邊這是什麽意思?難道你準備跟她假戲真做?”

趕不走,就不趕,反正人家都不在乎,他顧長卿更不在乎這些難聽的話被人聽見。

寧長悠看著蕭雲菁,終究有些不忍。

“蕭三小姐,你先下去休息吧。我和長卿說會話。”

蕭雲菁咬著嘴唇,猶豫了半響,終究還是點頭退下。

顧長卿看著消失在門外的人,示意阿杜去守在門口,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。

“這樣做有什麽好處?你是想讓她來看你,幫你看病,還是想將她真的推到蘇璟的懷裏去?”

蘇璟這幾天依然消失的影都沒一個,顧長卿有心要去找他理論,結果連著幾天去堵人,都被告知人在秦府,氣的他差點把蘇璟的家給拆了。

“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,就算真的要這麽做,為什麽就不能提前來知會一聲,告訴一下,難道不知道事情抖露出來,你會受不了嗎?”

當然不是不知道,只是不在意。只是這些話說出來太傷人,他不好說。

這兩天顧長卿在賀修的勸說之下,漸漸已經不再去想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,不管是怎麽回事,既然當事人幾方已經做出自己的選擇,旁人就再無插手的理由、。

作為朋友,最多就是能幫則幫,能勸則勸,至於聽不聽,那就不是他能夠掌握的。

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。若是旁觀者太過執著,那只怕也會變成下一個當局者迷。

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,面前就有一個——寧長悠。

“一開始我就跟你說,做事之前要考慮清楚能不能承受後果,結果一下子沒看出,你就自己陷進去了。”

他說的是當日在蕭家,寧長悠第一次心疼的時候,差點解開披風給秦小姐,卻被顧長卿攔下,質問是不是能夠承受這樣做以後的後果。

現在回過頭去看,應該是承受不住的。

寧長悠苦笑著,低下頭看了看自身。

“有什麽好承受不住的,我不是還活著,又沒有缺胳膊少腿,身邊不一樣還有一個你,還有什麽好渴求的。”

但是失去的更多。

顧長卿心裏說道,長嘆一口氣。

雖然看著沒什麽損失,其實早就物是人非,人已經不是那個人,丟了心,丟了魂,沒了一個兄弟,還幾次差點沒了命。

“我總是要死的,死之前若是這麽做能換取她的原諒,難道不好麽?”

更何況,若是她原諒他,也許會在最後的時刻,過來見他一面,甚至兌現當初的承諾呢?

只不過承諾怕是奢望了。

兩個人都很清楚這一點,卻不約而同沒有將話說穿。

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不聞不問不見不辯,這已經完全不是有苦衷那麽簡單的事情,這應該是有恨,恨的很深,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,但是知道這恨,怕是死生不休,不僅記在心上,更是表現在實際行動上。

“對了,最近寧長菊那邊怎麽樣?”

寧長菊?

顧長卿楞了一下,往下說。

“就這樣,他聽說了蘇璟跟秦小姐的事,沒有太大的反應,倒是他哥哥,也就是寧成章,聽說氣的不行。因為皇上身體好轉,所以原本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,現在又重新安靜下去,至少這一時半會,大家都還有好日子過。”

有好日子過的人裏面可不包括寧長悠,寧長悠這不是在過日子,而是在等死,等死的途中,心裏還系著一個人,抱著一個願望,這個願望誰都知道,就是不願意去點破他。

“看最後吧,看看最後事情會變成什麽樣。也許,我能等到那一天呢?”

寧長悠說道,門外傳來吵鬧聲,顧長卿皺著眉頭,喚來站在門口的阿杜。

阿勤因為上次的事情,被寧任責令打了十板子,這幾日正在養傷,而阿懶雖然能用,但是因為看不慣蕭雲菁,所以日常一般也很少出現,只在外面守著。

“怎麽了?”

顧長卿問,這種事情問阿杜是最好的,他說的清楚,想的明白,一句話,抵過千言萬語。

顧長卿甚至在想,要是那天去秦府報信的是阿杜,事情是不是就不會弄成如今這般模樣?

“是蕭家來人了,蕭二太太來了。”

蕭家來人,說明來的人不少,蕭二太太來了,說明這蕭家人裏面分了兩撥,其餘的人是誰沒所謂,但是蕭二太太肯定是自稱一波。

顧長卿皺著眉頭,想著這種事情寧任一個趙王雖然能夠處理,但是終究還是太過丟份,看了眼有些疲累的寧長悠,猶豫了一下表示要去看一眼。

“這種事情我在行,我去看看。不過要是我壓不住,還是把蕭雲菁送回去吧。”

蕭雲菁住在趙王府總不是個事,外面的傳言是一回事,真相又是另一回事,顧長卿雖然相信寧長悠不會對她假戲真做,但若是時間久了真的生出了負責的心思,娶了人家也不是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。

寧長悠點了點頭,不說話,算是默認答應。

顧長卿喚來阿杜和阿懶親自守在床前,自己匆匆離去。

趙王府的下人雖多,但是除非是親近的人,否則他是一個都不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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